當談論一個物種演化是否成功時,我們習慣用該物種基因的相對復制情況,以及生存領地的面積情況來判定。
基因復制量越多,生存面積越大則表示該物種越成功。
我們經常說人類是地球上最成功的物種,但其實我們的人口基數肯定遠沒有螞蟻大,只是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智慧適應各種各樣不同的環境,以及馴化各種不同的動植物,并試圖走出地球,所以我們把自己定位為地球上最成功的動物一點不為過。
如果人類是地球上最成功的動物,那么地球上最成功的植物又是什么呢?
我傾向于尤瓦爾·赫拉利在《人類簡史》中描述的,他認為地球上最成功的植物應該是小麥,我們可以分析下小麥到底成功到什么程度。
小麥走進智人的世界
非洲和美洲大陸的居民很少主動進入農業時代,如果我們去查找其中的原因,那么會找到一大堆,其中甚至包括他們的大陸形狀,但其實最核心的原因只有一個,那就是現在作為我們口糧的小麥、水稻等經濟作物只存在于特定的地區。
大約在1萬年前,小麥只出現在中東地區很小的一片區域內,而且它和普通野草沒什么兩樣,智人如果在路上碰到小麥,也不會認為它有什么珍貴之處。
當時的智人有肉吃的時候就瘋狂打獵吃肉,沒有肉吃的時候,他們就多收集植物,這種被稱作狩獵采集的社會,而小麥的種子就是他們采集的其中一種應季口糧。
但是出于某些原因——比如小麥的種子突然變大了,智人發現了小麥的潛力,開始為它開墾荒地并大面積種植。
小麥從中東的雜草,到變成分布全世界的經濟作物實際上只花了1000年的時間,而人類從7萬年前離開非洲開始,直到 1.2萬年前才算是真正足跡遍布全球。
現在,小麥的種植面積差不多達到225萬平方公里,這樣的陸地占有面積快趕上10個英國了。
毫無疑問,小麥的演化是非常成功的,至于是不是世界上最成功的植物,就是見仁見智了,而它成功的秘訣就是在1萬年前操縱了智人。
小麥需要智人護理
當智人第一次開始播種小麥開始,就徹底淪陷了,因為小麥比別的植物需求更多,也更“無理”。
首先最明顯一點,它需要柔軟的土地,所以智人要幫它開墾,把石頭硬物等給搬走;小麥也不喜歡和別的植物分享空間,所以智人要幫它們除草和砍樹;當小麥的種子變得飽滿后,蟲子們也盯上了它,所以智人還得幫它除蟲;另外,小麥對水的需求也挺大,短暫的一生差不多需要400-600毫米的降水量,而大部分地區的年降水量還沒這么多,所以智人只能給它興修水利把河流湖泊的水引過來灌溉。
圖注:古代壁畫。我們讓牛有違天性的勞作,但自己也一樣,貓著腰一起勞作
事實上,這些只是智人為小麥做的“表面功夫”,而小麥卻真正改變了智人的本質,而且現在來看并不是往好的一面發展。
在小麥之前,智人們可以說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,從來不用擔心吃喝,但是有了小麥之后,他們得當心小麥安危,得祈求大自然不要摧毀小麥。
其實人類的戰爭也好,好斗的本質也罷,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小麥這些作物造成的,因為有了它們,也就有財富。
無論是遠古智人,還是現代智人,都會為了守護自己的財富而和其它部落大打出手,而狩獵采集時的智人就不太一樣,它們面對入侵,完全可以換個地點繼續生存。
所以,現代人實際上比遠古智人更加好斗,這是小麥這些作物訓練了我們。
另外,有了小麥之后,我們的生活還真不一定過得更好了。
我們身體的進化是為了更好地奔跑并獵殺羚羊,以及爬樹獲取多汁的水果,絕對不是為了貓下腰來種植小麥,以及拔草除蟲。
而且,有鐵一樣的證據表明,農業時代,小麥這些經濟作物正在讓我們的大腦變得更小,或者讓我們變笨,這是動物被馴化后的特征。
所以,與其說我們馴化了小麥,還不如說我們正在被小麥“反殺”,正在被它們馴化,而且有點無法自拔。
因此,把小麥當作世界上最成功的植物也不為過,畢竟連最成功的動物都敢馴化。
最后
那么還有一個問題,既然小麥沒有讓我們變得更好,那為什么我們還要心甘情愿地為小麥付出呢?
其實答案只有一個,它讓我們的基因復制量增加了。
同樣以一個村莊作為領地,這些資源最多只能夠養活幾十個狩獵采集的智人,但是種植小麥之后,可以養活上千人,甚至數千人。
這就是智人(也就是我們)心甘情愿為小麥付出的原因。
基因不管你過得更好,還是更差,它只要自己得到復制,而作為載體的我們,能夠湊合著活就差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