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讀《詩經·檜風·隰有萇楚》:“隰有萇楚,猗儺其枝,夭之沃沃,樂子之無知。”原來,萇楚竟然是獼猴桃最古老的名字。
獼猴桃最初被人們認知,是當它為庭院觀賞植物的。除了《詩經》中夸它的枝條婀娜多姿,唐代詩人岑參《太白東溪張老舍即事,寄舍弟侄等》一詩中,就有“中庭井欄上,一架獼猴桃”詩句,這是獼猴桃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典籍之中??梢酝茢?,唐代就有人將獼猴桃栽種于庭院之中。當時的人們,沒有想到獼猴桃是種水果。
獼猴桃在中國不被待見,從諸多文獻也可一窺原因。在《山海經·中山經》中,獼猴桃被稱為羊桃和鬼桃。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中直接將它定性為獼猴愛吃的水果:“其形如梨,其色如桃,而獼猴喜食,故有諸名。”清代植物學家吳其浚《植物名實圖考》中記載,江西、湖南、湖北和河南等地的農夫會采摘山中的獼猴桃,拿到城鎮售賣。誠然,野生獼猴桃渾身長著粗毛,果實摸上去硬邦邦、嘗起來酸溜溜,尤其是它的果實晶瑩翠綠,乍一看以為果子沒長熟。就這樣,獼猴桃在山野里自生自滅,野果的標簽一貼千年。
1904年,獼猴桃迎來了“咸魚翻身”的機會。新西蘭女教師伊莎貝爾來到中國。她把一小包種子帶回了新西蘭。獼猴桃便在萬里之遙的海島國家新西蘭安下了新家,并取名“奇異果”。
新西蘭奇異果榮歸故里后,著實給原產地中國上了一堂課。我國科學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開始研究。科學家從陜西、湖南野生種群中挑選優良植株精心培育。20世紀90年代開始,一種黃色果肉的獼猴桃面世。隨后,擁有紅色果肉的中華獼猴桃近年來也異軍突起。如今,世界獼猴桃市場,綠心、黃心、紅心各領風騷。
從2000多年前的典籍亮相,到一百年前留洋經歷,最終華麗轉身,獼猴桃走過了一條曲折人生路。